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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通過利用新興的信息技術,金融科技正不斷改變金融業的發展生態與效能,并提升經濟與社會的運行效能。隨著金融科技的發展,科技產業與金融產業將進一步融合,并沖擊傳統的金融業格局與促進金融服務方案的多樣化。特別是疫情為金融科技的發展增加了新的驅動力,促進了金融科技的運用與推廣。而金融科技投資也不斷獲得新的發展動能。在此過程中,相關的風險因素亦日益顯現。對此,需針對金融科技投資的發展強化合規監管力度,構筑更為健全的風險防范體系
關鍵詞:金融科技;風險投資;金融風險
金融科技(Fintech)是指使用互聯網、移動設備、軟件技術或云服務等信息技術來提供或連接金融服務的方式,包括移動支付應用程序、加密貨幣等提升金融發展效能的服務。在本世紀的第二個10年中,全球金融科技領域的投資迅猛增長。金融科技幾乎改變了傳統銀行的方方面面,并對傳統的實體銀行或金融機構構成挑戰。與此同時,隨著金融科技支撐下的投資方式的變遷,金融科技應用程序的用戶以及借助這些工具的投資者與金融機構的互動日益頻繁。在此過程中,相關的金融與投資風險也日益復雜。未來一段時期,如何適應金融科技發展所帶來的金融創新及其對投資領域的影響,進而推動新興科技在對金融賦能、支持金融創新的過程中的積極作用,并防范其負面影響,是未來促進金融業健康發展的重要議題。
金融科技的發展與應用
當前,以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等為代表的金融科技,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提升經濟、社會的發展效能。其中,云計算技術通過云計算基礎設施和云計算操作系統,實現金融信息技術基礎設施的虛擬化,從而降低信息服務成本,并實現運維的自動化。大數據通過數據采集、存儲、計算與分析等過程,服務于金融領域的決策支持、精準營銷、信用評估、欺詐識別等多重場景。人工智能通過機器學習、自然語言處理、生物識別、知識圖譜等技術,支持金融業的智能客服、智能風控、智能營銷等場景應用。區塊鏈基于非對稱加密算法重構信用機制,服務于金融數字票據、征信管理與供應鏈金融等應用場景。[1]可見,隨著金融科技的發展,必將推動金融業發展面貌的顯著變遷,并提升整個社會與經濟的運行效能。金融科技提供的工具正在改變許多消費者跟蹤、管理和優化其財務狀況的方式。金融科技為沒有銀行賬戶的民眾提供了一種靈活的選擇,使其可在不需要實體銀行的情況下獲得和參與金融服務。在很大程度上,這正是金融科技發展的目的——讓消費者通過簡單易用的技術,提升其處理金融業務的效能。目前,金融科技的主要用途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第一,“集資”平臺。例如,眾籌平臺允許互聯網和應用程序用戶在平臺上支付或接收他人的資金。由此,個人或企業可以不必尋求傳統銀行機構的貸款,而直接向投資者尋求融資支持。第二,加密貨幣和區塊鏈。基于金融技術的加密貨幣交易可讓用戶買賣像比特幣這樣的加密貨幣。第三,移動支付。隨著技術的日益成熟,允許消費者在網上或移動設備上進行貨幣兌換和支付的服務已快速增加。第四,金融科技甚至顛覆了保險業。在許多發達經濟體和新興經濟體,所謂的“保險技術”已涵蓋了從汽車保險到家庭保險以及數據保護的各個方面。第五,機器人咨詢和股票交易應用程序。機器人咨詢通過提供基于算法的資產推薦和投資組合管理,提高了效率,降低了成本。隨著能夠全天候分析各種投資組合選擇的更先進技術的興起,金融機構已經適應了提供在線機器人咨詢服務。而股票交易應用程序的發展,則極大地便利了個人投資者。第六,預算應用程序。借助此類應用程序,消費者可方便、有效地跟蹤、掌握其收入、支出以及財務狀況。在全球范圍內,金融科技均出現了蓬勃發展的勢頭。目前,亞洲的金融科技融資規模超過了北美和歐洲。在畢馬威(KPMG)的2019年金融科技創新百強榜單中,有來自29個國家的金融科技公司上榜。與2018年一樣,支付和交易公司繼續在榜單中占據主導地位,這一領域有26家上榜公司,緊隨其后的是財富公司(20家)、保險公司(17家)和貸款公司(15家)。前10強中分別是全球最大的第三方支付平臺——螞蟻金服(AntFinancial);新加坡的Grab;中國的數字技術公司JDDigits;印度尼西亞的數字服務平臺GoJek;印度最大的數字支付企業Paytm;中國提供短期貸款和投資服務的度小滿金融(DuXiaomanFinancial);美國的房地產科技公司Compass;印度的數字支付企業——Ola;美國的Opendoor以及英國的基于數字平臺的中小企業貸款公司——OakNorth。[2]可見,相對于其他區域,中國和亞太地區的金融科技企業的發展勢頭尤為顯著。
金融科技的發展趨勢
根據目前全球主要經濟體的金融科技產業的發展態勢,可以預見的是,金融科技發展對傳統金融產業的影響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第一,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多信息產業的軟件公司會發展成為金融科技公司。這些企業以客戶為中心。在此背景下,傳統的銀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易遇到新興金融科技初創企業和科技公司的競爭,并面臨日益增加的競爭壓力。第二,金融行業的基本格局日益受到新興金融技術的沖擊。例如,在金融服務業的就業市場上,與普通客戶面對面的雇員會越來越少,而分析師職位的重要性正在降低,特別是較低級別的分析師和相關工作人員可能會被人工智能和自動化技術所取代。在發達國家和新興經濟體,這種就業崗位的減少的速度可能會比制造業就業的崗位減少更快,并使之演變為一個社會問題。第三,不斷發展的金融科技生態系統和競爭生態系統也在金融服務領域不斷發展。在這個生態系統中有三個主要的參與方:銀行、金融科技企業、風險投資。風險投資越來越多地資助那些以往與銀行合作的金融技術公司。這三個參與方的合作與博弈將對未來金融生態產生深遠的影響。值得注意的是,疫情持續的時間越長,人們就會越適應在貸款、支付、財富管理、數字資產等領域的金融技術的運用。實際上,非現金驅動的其他支付方式的使用和舒適程度一直在不斷提升,而疫情的發展則進一步加速了這一轉變。在美國等西方國家,傳統的支付系統已不堪重負、支付手段亦不充足,由此對無數民眾的經濟狀況產生負面影響,并進一步加劇了疫情所導致的次生副作用,其范圍不僅限于醫療保健,還包括經濟福利。在此形勢下,技術進步和創新平臺在全球應對下一次經濟沖擊中有望發揮巨大作用。首先,對加密貨幣的認可、采用和推廣將是未來金融科技領域的重要創新點。這與加密技術的日益成熟密不可分。其次,基于全球性的覆蓋范圍和較低的運行費用,區塊鏈將改變全球金融交易的面貌。中國和美國在區塊鏈應用方面領先世界,確保了區塊鏈在世界各地的快速普及。再次,在疫情之后,數字資產將更多地融入貨幣體系,隨著中央銀行數字貨幣(CBDCs)的采用,以及在去中心化金融(DeFi)系統的發展,數字資產甚至可能成為全球經濟的基礎。就中國而言,疫倩也在改變傳統金融業務模式,促進金融科技的運用。以“ABCDI”即人工智能(AI)、區塊鏈(BlockChain)、云計算(CloudComputing)、大數據(DataTech)、物聯網(InternetofThings)為代表的五項核心技術,將推動金融科技產業快速發展。金融科技也正是以區塊鏈技術為核心,結合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物聯網等現代科技手段,為金融市場產品以及金融服務業務產生重大影響的新型業態場景、新興業務模式、創新產品服務等提供技術支撐,以達到降低經營成本、提高交易效率、增加企業效益、改善客戶體驗的一種現代化的賦能。特別是疫情爆發之后,各類銀行的手機應用、微信公眾號等在線服務渠道訪問量和和交易量迅速攀升,“快貸”“秒貸”等線上金融產品大受歡迎。因此,種種趨勢表明,金融科技將推進各行業新模式發展,成為賦能中國經濟數字化轉型的關鍵力量。[3]
金融科技投資的發展與風險規避
目前,基于金融科技支持的投資活動日益活躍??萍夹袠I正日益全球化——在全球480多個創業中心中有超過100萬家初創企業。畢馬威的報告顯示,受大型并購和收購交易的推動,2018年全球金融科技融資增至1118億美元,比2017年的508億美元增長120%。2018年下半年全球的交易規模最大的金融科技融資是黑石對Refinitiv的額度高達170億美元投資。金融科技風投資金的地域多樣性不斷增加,繼續推動了交易額的增長,在較大的金融科技中心,大型交易的投資更加集中、交易規模不斷擴大、并購活動水平不斷提高以及交易的地域分布特征,都凸顯全球金融科技行業正日益成熟。例如,德國和巴西等市場上的金融科技初創企業正在吸引越來越多的投資,而美國、英國和亞洲更成熟的金融科技領軍企業也在實施其投資和收購計劃,以此擴大其產品種類和投資的地理范圍。值得注意的是,金融科技展示了風險投資模型適應新現實的三種重要方式。首先,金融科技公司通過重塑商業模式,顛覆了傳統金融服務,并為風險投資領域類似的產品創新提供了榜樣。各種提供貸款的金融科技公司找到了傳統銀行客戶存款之外的新的融資渠道,并圍繞關鍵需求拓展其產品類別。而風險投資也將發展自己的商業模式和產品線,以適應不斷擴大的初創公司的業務范圍。其次,金融科技推動自動化決策制定和扁平化訪問渠道。在金融科技領域,新一波的產品聚焦于客戶體驗,并幫助其在更好和更多的數據基礎上更快地進行決策。數字保險公司基于更廣泛的數據采集實現了自動承保。實際上,許多風險投資公司正在通過某種程度的自動數據分析來實施決策,這有利于提高投資組合的多樣性。再次,金融科技以服務資金短缺為目標,并可為風險投資機構尋覓更多的投資機會。金融科技最大的服務對象之一正是傳統金融機構難以覆蓋的融資需求領域。在金融科技的支持下,越來越多的風險投資公司意識到,在硅谷之外還有巨大的增長機會。而且在全球化的風險經濟中,風險投資將發現其擁有更多的工具和不同的經營方法。
由此,金融科技的不斷發展將對風險投資的營運方式、決策效能與市場拓展產生深遠影響。日益引起關注的是,基于金融科技的投資往往存在各種風險因素。就中國國內的交易情況而言,主要存在以下風險因素。第一,交易信息不對稱。例如,一些金融產品的風險被高度復雜的金融工程設計隱藏起來,導致普通投資者乃至專業投資者均難以準確識別、評估其風險,而且由于信息的不平等地位,金融機構更容易利用自身的信息優勢和技術優勢侵犯金融投資者的權益,從中獲取不當利益。第二,個人信息普遍存在被各平臺和機構過度搜集的問題。而存儲大量個人信息的金融機構一旦發生個人信息泄露事件,就可能給金融投資者帶來難以估量的物質、精神等方面的損害。第三,維權難度極高。在網絡環境下,由于交易雙方真實身份不易查證,在投資者權益受到侵犯時,可能難以找到具體侵權人實施維權,而且在網絡條件下也很難搜集可靠證據。有些金融產品游走于法律的灰色地帶,使得投資者在權益受損時往往投訴無門,或由于相關法律條文的缺失,導致維權之路坎坷。[4]在此形勢下,基于金融科技進步而發展的新的金融產品并未有效降低金融體系的傳統風險,反而因其突出的開放性與可得性等特征,導致金融科技方面的傳統風險進一步被放大,而且這一風險隱蔽性也更強。例如,P2P平臺所出現的問題已顯示了金融技術的應用所可能產生的風險因素??梢?,技術的廣泛運用不僅可提高金融系統的效率并降低交易成本,但也使得系統內部積聚了更多的內生風險。這一狀況凸顯了金融科技領域的風險監管的新方向。首先,在金融科技業務層面,需借鑒傳統金融機構的各類資本、資產、流動性監管指標,完善對金融科技業務的監管范圍并提升跨部門協調效能;需強化個體機構的風險管理制度,并納入宏觀審慎的統一框架;需完善金融科技業務的信息披露和現金托管制度,通過提高業務透明度,以增加投資者信心。其次,在技術層面,需關注因算法、策略同步性引發的共振效應,并有針對性地進行逆周期調節。再次,在數字貨幣領域,需側重于私人數字貨幣的“去中心化”,以防出現非法集資、操縱市場等不良行為;而對于法定數字貨幣的設計,亦需秉持“中心化”原則,以有效行使宏觀調控職能。[5]作為一個新興領域,金融科技仍處于快速發展的進程之中。因此,更具前瞻性地防范、消減金融科技投資風險,將是促進金融業健康發展的必由之路。
作者:孫銘睿 單位:山東大學經濟學院